东方网·纵相新闻出品
引语
今朝礼拜三,
我去买洋伞,
落脱三角三,
打只电话三零三,
跑到喜马拉雅山,
屁股掼了粉粉碎。
——沪语童谣《今朝礼拜三》
三十年前,如果你问一个上海人,这首沪语童谣会不会唱,那他多半反问你一句,说不定还白记眼睛:“侬在寻开心啊?侬告诉我,这种童谣啥人不会唱?”
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严肃地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在上海就读幼儿园的孩子。
上海小囡还会唱多少沪语童谣?他们还会说上海话吗?
东方网·纵相新闻本次调查的目的是要了解处于语言窗口期(3-6岁)的上海孩子,到底会不会说上海方言,童谣是不是学习方言的最好方式,他们通过何种方式、何种渠道学上海方言,学说上海方言的难度到底在什么地方,说好方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18:11(一)调查背景
语言背后是文化。方言,是地域文化能够世代相传的载体与根基。
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
中国幅员辽阔,历史悠久,中华传统优秀文化博大精深,内涵丰富。而地域文化既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符号,又是中国革命文化的象征,更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基因。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谱系中最具兼容性的地域文化,上海的海派文化在中华民族的革命史与奋斗史上,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是新中国改革开放后的这40年,“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16个字,已经成为上海这座城市的精神内涵,也成为上海服务全国、面向世界的一张名片。
今天,我们如何让海派文化在新时代更好地发挥积极作用,从而更好地坚定文化自信、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是每一个扎根于这座城市的“上海人”的必答题。
在这次调查中,我们所述的上海方言,是广义上的,即上海地区的方言。
众所周知,上海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城市。上海开埠后,随着各地的人陆续迁入上海,上海方言开始出现了异化,再加上上海郊县本身就有多种自己的语言,这使得广义上的上海方言,其实包含了多种口音以及相对应的词汇与语调。
而正宗的上海话,即狭义上的上海方言,特指老城厢里的上海话。老城厢指以前南市区现今黄浦区人民路和中华路环线之内的区域。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使用6项指标来专门评估语言活力与语言濒危的状态。其中,评估语言活力最常用的指标是:语言代际的传承。
其濒危状况从“稳定”至“灭绝”这一连续等级依次排列,一共七级:5,5-,4,3,2,1,0。(见下图)
上海滑稽剧团副团长、滑稽戏表演艺术家、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钱程告诉东方网·纵相新闻,对照这个指标,上海话肯定处于第三级,即“确有危险”,最形象的表述是“父母使用这种语言与子女对话,子女不用这种语言回答父母了。”
这种情况在上海的家庭中比比皆是。钱程认为,如果上海人再不把自己的语言传承保护好,就会向更严重的第二级“很危险”发展。
其实不光是上海话,全国各地不少方言都面临同样问题。
(二)样本选择
1.1调查样本的基本情况
我们通过电子问卷的方式组织本次调查,收集样本。调查前后历时三周,截至12月13日,共获得份样本。其中,小班家长人,中班家长人,大班家长人。
问卷内容如下:
为了尽可能保证填写的真实性,大多数问卷,我们都是通过实地采访的幼儿园园方向家长发放。他们分别是宝山区临江幼儿园、青浦区东方幼儿园、宋庆龄幼儿园以及普陀区万里城实验幼儿园。
这四家幼儿园,目前已有沪语特色内容的有两家,准备开设弄堂特色游戏的有一家。
此外,我们还在12月初的“唱童谣·诵经典”公益展演活动现场,通过受采访的幼儿园带队老师发放电子问卷。“唱童谣·诵经典”公益展演并非纯粹的沪语语言类活动,来现场的56支队伍是通过全市初选后的佼佼者,其中涉及用上海话表演的,不到1/4。
除此之外,也不排除有家长将此问卷再分发给其他同学、同事、朋友,但数量不会很多。完成此问卷没有物质奖励,完成后也看不到实时结果。
总之,我们兼顾了幼儿园所属的地域分布、等级、规模与特色,同时力求保证问卷调查的广泛性与真实性。
(三)调查数据及分析
1.小朋友主要跟谁学唱儿歌
85%的受访者填写,孩子主要是跟着幼儿园老师学唱儿歌。这个数字大大超过另外两个选项:家里人与儿童音频节目。由幼儿园老师教,有专业性、权威性的原因,当然时间上也能保证。
2.小朋友更喜欢哪类儿歌童谣
从这道调查可以看出,孩子对童谣的种类其实没有特别的爱好。因为对孩子来说,童谣有年代感还是有现代感,他们并不具备这方面的辨别能力,能朗朗上口,内容有趣易懂,他们就喜欢。
3.家长更偏向孩子学哪类儿歌?
这道多选题可以看出,尽管童谣可能有许多作用,但家长最青睐两条:能锻炼语言能力、能培养乐感节奏感。
4.小朋友会唱沪语儿歌童谣吗?
在这道调查中,会一两首与不太会唱沪语童谣的,超过90%。这个数字,令人感到不安。
5.小朋友平时更擅长说?
上一道题的答案,在这一道题中得到了回答:91%的幼儿园小朋友,更擅长说普通话。
6.家长支持小朋友学沪语童谣吗?
支持自己孩子学沪语童谣的,接近3/4,表示顺其自然的,占据另外1/4。只有极个别的家长,勾选了“不太支持”。
7.小朋友学沪语童谣的好处是?
在这道调查中,学沪语童谣的好处,主要集中在“能锻炼上海话”和“了解上海文化”这两个选项中。
8.幼儿园有必要教沪语童谣吗?
幼儿园教沪语童谣有没有必要?回答有必要的,占89%,无所谓的,占10%,另有1%的人认为这就“没有必要”了嘛。这与之前的调查结果在逻辑上一脉相承。
分析这份调查,我们归纳下,可以得出这样几个结论:
*如今上海幼儿园小朋友,更擅长说普通话的,占了绝大多数;
*绝大多数的上海小朋友,并不会什么沪语童谣;
*对于沪语童谣有什么作用,大家的认识还是比较统一:能锻炼上海话,同时也是了解上海文化的一种好方式;
(四)个案剖析
1.宝山区临江幼儿园
11月22日,东方网·纵相新闻来到上海市宝山区临江幼儿园。这家上世纪八十年代建起的幼儿园,地处宝山老城区。
根据上海市宝山区教育局年的评估报告,该园70%的幼儿为第二代新上海人。园长印盈介绍,幼儿园附近曾经家家户户的老人都会讲上海话,乡音重。但现在是外来人口居多。
临江幼儿园从园情出发,制定了特色课程研究方向,将沪语儿歌和上海民间游戏相结合,先后开展了由园长印盈领衔的《幼儿园引入民间游戏的实践研究》、《上海方言融入幼儿园的乡土文化教育研究》等课题的研究与实践。还为此建立了详细的指导手册,确保特色课程的组织和实施。
据介绍,幼儿园的特色课程从年开始,如今已走过了11个年头。每个小朋友从小班的第一学期开始,每周都要参与一节沪语课。
教授上海话的老师施小华表示,语言交流并不局限在沪语课堂上,还贯穿于儿童一日生活中。比方说,鼓励孩子进园晨检时用上海话打招呼:“老师好,我今朝身体好额。我绢头带来额”;午饭时问他们“今朝吃啥?”让他们自由发挥:“今朝吃面条、牛肉、红烧肉”;再到放学回家和老师说再见:“爸爸来接我了,再会!”
“就像小朋友刚生出来时学说话,从简单的单词到句子这样教,最后才是教他们学儿歌。”施小华说,在教授过程中,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将沪语生活化。
五年前,施小华(下图右一)参加了上海市语言文字水平测试中心组织的一个为期三周的短期沪语培训班,她是宝山区幼教系统里唯一一个。
在十多年沪语特色教学的摸索中,印盈和施小华也意识到,目前的教学仍有所局限。最明显的就是原创上海话的缺失:孩子们朗读的沪语童谣和她们小时候接触的并无区别,新式儿歌没人编。
“希望我们的童谣除了传承以外,还能与时俱进,更好地跟现在的时代结合起来。”
她们意识到真正的童谣创作还是需要专家引领。印盈说,沪语童谣不仅是单词的不同组合,同时也要有故事性、趣味性,讲究押韵,创编的确有难度。
2.青浦区东方幼儿园
东方幼儿园是青浦城区的一所老牌幼儿园,他们的《沪语点菜谱》特色活动是一种以生活化、情景化为主的沪语传习。
12月4日,东方网·纵相新闻来到了东方幼儿园采访。
孩子一早走进幼儿园,就能看到门口放了一台电脑,老师会把本周菜谱都输入到电脑里,点开以后有上海话报菜谱,让孩子们在生活中了解上海话的读音。
东方幼儿园园长吕英告诉我们,开展此类活动的主要目的还是想以语言为载体,让孩子在潜移默化中掌握各种语言的能力,知道一样东西有不同的表达方式,使校园的语言环境更加生动有趣,也使沪语与地域风俗文化得到继承和保护。
在上海话相关课题开展过程中,上了年纪的当地老教师普遍比较好接受,但不少年轻老师一开始不太接受,甚至会有抵触情绪:“从小的语言体系也是普通话为主,“青浦方言我们自己都讲不标准,怎么教孩子?”
这跟青浦面积大有关系,青浦地处上海与江浙的交界处,本身就是“十里不同音”,东面和西面的发音区别很大,“河虾”、“玉米”、“点心”、“男孩”、“女孩”……简单一个词,同是青浦人,说出来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讲法和音调。
对此,幼儿园也开展了针对幼儿园青年教师的教研活动,让老师自身先开口、先学习,从平时嘎三胡开始,逐渐培养起老师们的意识和能力,把握青浦上海话的特殊性和便捷性,接纳青浦方言的别具一格。比方说,东方幼儿园有个保留节目,叫《青浦闲话嘎好听》,是一首把青浦特色景点串联起来沪语儿歌,由老师和孩子一起演绎,这两年《青浦闲话嘎好听》还多次在比赛中获奖。
看到这个节目,最开心的其实是一大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母平时都说普通话,我们老人普通话又讲不标准,你们幼儿园在教,那我们也敢大胆跟孩子讲方言了。”
东方幼儿园副园长杜蔓蕾认为,孩子语言的切换能力很强,点菜谱、演节目的时候用上海话,一到其他集体活动的时候又切回普通话,两者不会互相影响。
3.宋庆龄幼儿园
宋庆龄幼儿园没有专门的上海话特色课程,但幼儿园在中班上学期开展《家在上海》主题活动会持续将近两个月。在这家上海公认为“最好之一”的幼儿园里,孩子在三年时间里,有两个月的时间,全方位接触上海话以及上海文化。
12月4日,东方网·纵相新闻走进了宋庆龄幼儿园。
据幼儿园副园长仇剑虹介绍,在两个月时间里,教室课堂里的教学用语和生活用语都是上海话。一开始孩子们不习惯,老师就会用上海话和普通话融合进行交流,再结合沪语童谣和弄堂游戏,逐渐培养起孩子们的兴趣。
沪语童谣有个特点,大部分可以边唱边玩,可以一个人玩、也可以两人甚至多人玩。老师们普遍认为,对孩子来说“好玩”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兴趣,才能激发孩子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上海童谣、沪语故事、弄堂游戏…在这段时间里,小朋友们会沉浸在这个“好玩”的沪语氛围中。
仇剑虹告诉纵相新闻,不光是教唱沪语童谣,他们还尝试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让孩子们了解上海,纵观上海的古往今来、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的变化。从曼妙的旗袍到现代的服饰,从风情石库门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从有轨电车到大都市轨道交通,从品尝上海小吃到玩上海弄堂游戏…让孩子们在看看、玩玩、尝尝中认识了更加立体的上海。
宋庆龄幼儿园的家长中有不少外籍人士以及通过人才引进落户上海的新上海人,这些家长对上海文化很感兴趣,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入乡随俗学说一些上海话、唱一些沪语童谣,所以这个活动的家长参与度很高。
蒲扇、痰盂罐、蜡烛灯、秤砣、老式座钟、汤婆子……放在教室门口的这些具有代表性的上海老物件,绝大多数都是家长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起来的。有位上海本地的家长感慨:“通过和孩子的互动,发现上海有这么多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好玩的东西。”
草莓班班主任钱意娜自己是上海人,她在策划活动时,会针对孩子实际情况和家长反馈意见来设计。“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优越,大多对电子设备很熟悉,但他们不太能接触到这些有上海味道的老物件。”
不管来自何方、以后又将去往何处,此刻都是上海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仇剑虹表示,《家在上海》的主题是希望所有当下在上海的人都能够沉浸在上海文化中,感受体验上海文化带给人们的美、温暖和快乐,进而喜欢和爱上这个城市。
4.普陀区万里城实验幼儿园
“炒、炒、炒黄豆,炒好黄豆翻跟头!”
“小心,黄包车来哉!”
老远,就听到有群小朋友嘻嘻哈哈,相当“闹猛”。
12月12日8点刚过,当东方网·纵相新闻来到万里城实验幼儿园时,看到的是孩子们正在户外“白相”各种弄堂游戏。
在幼儿园三楼的走廊处,有一个用石库门元素装饰一新的“幸福里”,上海味更浓。
在“幸福里”这条“小弄堂”里,地上画着跳房子的格子,老式砖墙上还挂着跳绳、毽子、高跷、陀螺、橡皮筋……小弄堂里的这些老古董,孩子们在课间活动时随手就可以拿起来玩,边玩边唱,让这些从小成长在高层电梯房的孩子们有机会接接地气,感受到上海老弄堂的魅力。
这样的设计与“80后”园长叶冠鸿有关。她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小时候住在新闸路上的石库门里。
她认为要通过很多细节巧思的设计吸引孩子们积极参与到活动中,把语言放到情境中去学、放到游戏中去学。“这些东西其实弄起来并不难,关键要有心,去给孩子创造环境、创造条件。”
孩子在入园报名时,园方做过一个初步统计,会说上海话的孩子还不到十分之一。叶冠鸿在设计“幸福里”之初特意做了调查问卷显示,家长们普遍表示支持,他们也希望孩子能在幼儿园的大半天时间里,能有点机会讲讲上海话。
幼儿园里还有个宝宝的爸妈都是新上海人,他们认为方言是融入集体、融入社会的一个重要抓手,尽管自己不太会讲上海话,但全力支持孩子在幼儿园里学。
一大批家长的支持也给叶园长更多的信心。“或许等到这批孩子长大了,‘幸福里’的嬉笑声,就是他们记忆中最难忘的乡音。”
5.“唱童谣·诵经典”公益展演
12月8日,东方网·纵相新闻来到《庆祖国70华诞,“唱童谣·诵经典”公益展演活动》现场。当天,共有27所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轮番上场,带来童谣、诗朗诵等表演。
《“唱童谣·诵经典”公益展演活动》今年是第二届。此活动由上海市教委作为指导单位。全市55%的幼儿园都参加了《唱童谣·诵经典》比赛,他们提交作品后,组委会先初评,然后选出56支队伍参加12月7日与8日的全市性现场展演。
在两天展演中,大约有四分之一节目与沪语相关。
8日当天,纵相新闻分别采访了四所幼儿园的带队老师、参演孩子以及家长。
几乎所有小朋友都表示会唱几首耳熟能详的上海童谣,并能直接在现场用较为标准的上海话演唱。不过,记者发现,虽然这些参与表演的小朋友唱童谣时用上海话,但回答问题时便自动切换回普通话,小朋友们之间,也都用普通话交流。
虹口第三中心幼儿园带来的节目是《猜冬猜》,但孩子们在平时做游戏时,就改成普通话的“石头剪刀布”。对此,该幼儿园的王柳华老师表示,小班、中班的孩子确实会出现这一情况,可能是由于对本土语言的兴趣不足有关。“但进入大班后,不少小朋友对沪语的兴趣开始逐渐增加,说上海话的频率就有所增加。”
嘉定区清水颐园幼儿园陆燕萍老师表示,不少家长的沪语不太标准,习惯性“沪语+普通话”的说话模式,潜移默化中,孩子的上海话自然就不标准了。不少孩子只会说简单的上海话,连完整的句子也说得比较困难,难以迅速从普通话思维转换过来。
一位自称是“老上海”的男家长很不好意思地表示,孩子学上海话,主要靠学校老师教。他自己平日工作繁忙,没有太多时间陪孩子,加上工作中习惯说普通话,家庭中的上海话氛围越来越淡。
南翔幼儿园朱皑老师表示,学习沪语需要家园互动,决不能仅仅单靠在课堂上的教学。她介绍,有一款叫“滴滴学堂”的童谣学习APP,里面除了普通话儿歌,还有不少上海话经典童谣,得到不少幼儿园的推崇。
不过,和幼儿园老师的交流过程中,记者也了解到,沪语童谣教学仍存在一些难点。首先,上海外来人口增加,不仅让幼儿园的“新上海”家庭比例不断增加,幼儿园也新进了不少“新上海”老师。中福会新城幼儿园园长李静指出,这些“新上海”老师会说的上海话有限,教学存在难点。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幼儿园目前的解决对策是以一个外地老师搭配一个上海本地老师的模式,共同教学。
朱皑老师也表示,不少年轻老师在教学过程中会担心自己的上海话是否说得标准。因此,对老师来说,他们首先也需要不断学习。
在现场观看表演的家长,清一色地支持孩子们在幼儿园内学沪语童谣,多说上海话。王柳华老师补充,特别是“新上海”家庭,会要求幼儿园老师多教上海话。
一位女家长表示,孩子的父亲是外国人,家庭教学的任务主要由她承担。她认为,学习沪语对小朋友了解出生地的历史背景、国家文化和渊源,都十分重要。“学上海话是人生的一种财富,与考试等外界因素无直接关系。”
一位来自浙江的“新上海”爸爸认为,学上海话虽然不体现在分数上,但比分数更重要。他笑称,不光支持孩子学上海话,也希望孩子反过来教自己正宗的上海话。
作为两届展演活动评委之一的上海海邻爵士乐团团长纪晓兰告诉东方网·纵相新闻,展演作为一种娱乐活动,更有助于让孩子们投入到沪语学习中来。
她表示,上海海纳百川,但上海话这一门本土语言不能因此而丢失,从传承保护上海话的角度,她认为,幼儿园的孩子学习能力较强,培养说上海话最为有效。
6.上海童谣教材书籍出版有难点
季陆生是上海教育出版社资深编辑,长期专注体育与文化。作为老上海人,他与钱程、葛明铭一起曾在上海电台一档叫“体育嘎三胡”的脱口秀节目中担任嘉宾主持,前后整整延续了10年。近年来他与上海滑稽剧团合作,出版了十套不同种类的沪语书籍。
11月16日,他接受了东方网·纵相新闻的采访。
“云南某个少数民族的语言只有一两个人会说了;广西桂林有个乐团用方言演出,观众根本听不懂了,这都是濒危了。还有,你别看东北话很火,赵本山也在积极推广地道的东北方言,东北老乡不说东北话,二人转也要失传了。”
在季陆生看来,方言保护不只是上海面临的问题。但上海的方言保护的确形势严峻。
沪语童谣是学习上海话了解上海话的一种很好方式。说到自己的“本行”教科书,季陆生透露,近些年来,上海不少语言文字的专家,都有出版上海童谣教材书籍的意愿,但是这个书真要弄出来有两个难点。
首先一个问题在于权威性。有的人在沪语表达上没问题,平时“嘎三胡”可以,可一旦要落成文字就需要标准化和权威性。“比方说嘎三胡,大家都知道是天南海北吹牛的意思,但三胡为什么要这么写?”季陆生认为,沪语童谣教材牵涉到的不光是语言问题还有文化问题,更蕴藏许多需要推敲的历史问题。
其次,这个沪语童谣的搜集工作牵涉到非常大的工作量。上海这么多区域,有些童谣在郊区流传很广,而在老城厢则听不到。收录“笃笃笃、卖糖粥”这样广为流传的经典童谣毫无争议,但好多童谣受区域限制就没有这么大的群众基础了。
“这书最后出来,能收录个百来首就不错了。如果有更多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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